2023百人会|曹斌：一起推动中国广义操作系统的形成

　　2023年3月31日- 4月2日，2023中国电动汽车百人会论坛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举行。本次论坛将围绕“推进中国汽车产业现代化”主题，邀请各路代表，围绕全球汽车产业发展形势、新能源汽车高质量发展路径、中国智能网联汽车发展战略等多个话题展开讨论。

　　在3月31日进行的第三届双智论坛上，东软睿驰汽车技术(上海)有限公司总经理 曹斌发表了主题为“一起推动中国广义操作系统的形成”的演讲，以下是内容摘要：

　　东软睿驰汽车技术(上海)有限公司总经理 曹斌

　　尊敬的师秘书长，各位同仁，大家上午好!非常高兴能够参加这个论坛，交换一下我们的思想。

　　近来，应该说整个汽车行业对操作系统的关注和话题也是越来越热烈，无论是从来自于政府行业的，包括很多的一些主管部门，一些行业协会，应该对这个话题都非常关注。东软睿驰因为一直在从事基础软件相关的一些工作，尤其在AUTOSAR，以及中间件的这样一些推进的工作，也与非常多的行业里面的同仁，各个合作伙伴有非常多的交流和工作的基础。所以，我们也是借这个机会把我们的一些想法拿出来跟大家分享一下，很不成熟，但是我们希望把这个话题能够继续延展和掰碎了再去看一看。

　　其实中国整个产业对操作系统是有很多的情怀的，因为我们在工业上、技术上、产品上有很多突破，我们有非常优秀的一些企业。但是，我们在过去，应该说几次的信息化的变革过程中，中国并没有出现一个基于相对来说主导位置的成功的操作系统存在。所以，当我们在看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随着汽车智能化的发展，大家也在想，如果汽车的智能化走到了将来手机这个样子，会不会也出现一个操作系统，然后我们是不是能够抓住这样的一个机会。所以，我们经常会去回顾，因为操作系统有的时候是一个技术话题，有的时候是一个商业话题，我们更愿意看它是个商业话题，因为操作系统不像其他的领域，比如说芯片，当然芯片也有它的生态的这些要素，但是在操作系统这方面确实生态所产生的作用，最终产生的商业的、综合的这种能力相对于技术来说，可能对于操作系统的成功更加关键。

　　我们看到历史上有PC的操作系统，有Windows，有Mac OS，手机里边有Android，有iOS，基本上我们看到一个产业，或者说一个蓬勃发展的产业里边能够成功的操作系统的数量是2，就是基本上最多就是两个操作系统。当然也有很多后来的企业希望能够参与到这样一个过程中，但仍然来说，这种集中化的程度是非常高的。它的原理是什么呢?我觉得最关键是应用的生态。因为当一个系统它的参与方超过了一两家的话，这个生态就会更加的起作用。所谓的超过一两家，就是我们的手机里边软件其实是蛮多的，不都是苹果开发的，也不都是Google开发的，也不是腾讯开发的，有非常非常多的应用在里边。所以这需要一个集成化的。PC也是这个样子，很多的电脑也是这样一种形态。

　　所以，当多种应用的集成变得很关键的时候，应用开发者所选择的平台，他为了最方便选择的平台，对于整个操作系统的形成就起到了很强的推动作用。我们也在做汽车的车联网应用，我们开发一个手机的车联网控制APP的时候，我们往往需要适配非常多的手机。总体上来说，苹果的我们必须适配，Android的也必须适配。如果再有第三家，我们其实也需要再去适配。这个过程中，其实对我们这些开发者带来的成本其实是蛮大的，都要乘以倍数，如果是两个要乘2，如果是五个就乘5，那每一个开发者都是这样，其实整个行业的成本是非常高的。

　　所以，任何一个产业，当它非常的复杂和规模非常庞大的时候一定会走向成本最低的方向，那就是一个操作系统肯定是最好，两个操作系统有点麻烦，三个操作系统忍受不了的。所以，当这些应用和应用的开发者习惯了某种应用的开发的方式，他一定会选择那个方向，不管是技术上的原因还是其他的方面，产业的原因，安全性的原因，最终来说还是会走向一个大一统的形态。所以，我们看到在这个过程中，可能确实Windows的也好，Android也好，在技术方面有它的领先性，但是在产业发展过程中，这种生态的推动作用，生态的形成确立了这些操作系统最终的一个主导位置。

　　我们看到说，为什么它会形成呢?形成的过程是什么样?我们能不能再去构建一个桌面的操作系统的生态，能不能现在我们构建一个手机的操作系统的生态，这样的工作是不是可做呢?我们看到从历史上看，它有一定的路径依赖的属性。也就是说，它不是随时随地可以构建的，它是一个路径的，这个过程中总是先出现了产业的巨大的课题，这个课题是什么?是开发应用很困难。比如说，最开始从PC端，从DOS系统上开发图形应用一定是很困难的，因为缺少非常多的软件的支持，在这个过程中有非常多的形态去出现和试验，最终当这个问题被广泛的解决的时候，比如Windows出现导致应用开发变的非常简单，使得大量的应用一下就去Windows上了。一旦多数应用选择一款操作系统、一个应用开发模式的时候，这种应用产生的生态作用就会进一步的去加强它的主导作用，于是进入到一个正向的循环。

　　所以，我们看到说，过去主流操作系统都是在特定的历史阶段才能够形成，过了这个历史阶段，你就很难再去形成了。包括我们现在也有像华为这样的公司在发布鸿蒙的这样的操作系统，它一定也要考虑说，我得兼容Android的这样一个生态才有可能在这个产业里边去存在和生存，否则的话，没有应用的操作系统，即使技术再好，它也没有存在的价值。所以，我们看到操作系统的形态有它历史的某个阶段的窗口属性，它不是一个纯粹的技术属性，不是说你技术做得非常非常优秀，以至于说我就能够成功，我打败了它，我就可以成功，不是这样的。它在特定的历史时期，特定的产业问题被解决的那一瞬间，操作系统就确立了。所以，这个问题变得相对来说更加的复杂和困难。

　　我们在想，汽车会不会这样?因为过去来说我们开发很多的软件都是InHouse的，软件的复杂度没有那么高，很多都是零部件的供应商自己在家里开发的，没有超出到一个多个供应商，或者多个软件开发组织的组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认为操作系统相对来说是个技术属性，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看到全栈自研是合理的，很多的一些车企选择这些软件，这些技术我全都自己去搞定。

　　但是，未来来说，如果智能化，如果自动驾驶，如果人车交互变得更加复杂，我们认为可能会形成一个多方组合的，有生态属性的这样一个软件生态。在这个软件生态下，就有可能出现有一定主导作用的操作系统的这样的一个机会。这种机会的窗口一旦出现，我们是不是能够抓住?

　　所以，我们看到说，中国的汽车产业确实是整个走在行业前面的。所以，当这种产业层面上的巨型的困难问题出现的时候，它有可能恰恰出现在中国这个产业环境里边，这件事情其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现在看可能恰恰是这样的，现在的算力在不断地提升，算力提升意味着我们过去一个MCU里面只能解决一个控制器的问题，现在在一个预控制器里边可以解决非常多的软件的问题，也需要多家去集成，不是InHouse能够完全去搞定的。同时，车企通过软件创造差异性的动力变得非常强，以至于很多车企构建软件团队，构建很多的这些开发的组织，这些组织不仅仅要开发的是应用软件，还要集成第三方的算法也好、功能也好，这样的功能组件，这种集成工作变成未来的一个关键话题，尤其随着开发周期变得越来越短，集成的成本和难度，以及可集成的组件的数量变成车企未来竞争里边核心的更正要素。所以，我们认为这个过程中这个问题目前还没有被解决，未来解决这个问题的窗口可能就是一个操作系统成长成为主流的一个关键时期。

　　那么，我们看到这个问题的复杂度到底是什么呢?时间关系不去展开，一个是系统的复杂度越来越高，我们过去多个控制器，现在功能集中到区域控制器，预控制器里边，马上很快还会有中央计算，把所有的驾舱也好、自动驾驶也好都放到一个控制器里边去，这个软件变得非常的复杂。同时，软件的组织变得更加的复杂，我们参与过很多的一些大型的预控的项目和车型的开发，很多问题的解决的时候往往我们看到说会有数百人，多个公司一起去参与，这个过程中我们就需要一些更多的方法和更多的一些工具去使得多个组织，数百人的开发团队能够很好的去协同，甚至能够用更少的几个人去把它集成到。

　　所以，我们看到说，系统的推进我们认为可能是多方面的，一方面可能这种应用框架会在这个过程中逐渐的去形成，并且形成多个不同的开发者能够在一个框架里边，能够在各自离岸的方式有效的集成。同时，我们也看到本土的芯片在这个过程中对于底层的操作系统内核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好的生长的土壤。一旦形成这样的应用框架和产业生态，可能其中即使有一些部件暂时的由国外的供应商起主导作用，但是未来我们有可能在这些部件里边实现有效的一个替换。

　　NeuSAR是东软睿驰做的基于AUTOSAR的一个基础软件，我们在过去这几年，随着应用的一些需求，我们做的一些更好、进一步的发布，包括我们的AP和CP，这都是AUTOSAR里面成熟的组件，并且已经支持到最新的操作系统的AUTOSAR版本。

　　同时我们也看到多核域控的情况下也需要非常多的应用组件去解决域控制器里面的整合问题。所以，我们在AUTOSEMO的组织里边推动了ASF这个域控制器的应用框架的提出。同时近期涉及到智能驾驶域与驾舱域，与整车其他部分的这些整合的、跨域的这种需求。所以，我们推出了消息总线的中间件的框架来支持自动驾驶服务的开发，多个自动驾驶算法整合的开发，以及其他的这些工具链的整合。

　　同时，我们也看到，未来的情况下，这些基于消息总线，基于中央的ASF这样一个框架，第三方的功能组件也已经开始出现，我们看到一些做定位的，做高精度算法这样的一些合作伙伴已经能够在我们的总线里边去帮助车企实现一个更好的集成。这个我们认为也是，说广义操作系统可能就是在这样不断的组合下不断的形成起来，包括这些基础的核心的内核，以及更多的能够被广泛复用的，甚至二进制复用的这些应用组件，它一旦去形成，这些广义操作系统就会浮现出来。

　　我们也觉得可能未来在汽车行业里边，这种完全统一化的操作系统不一定会存在，但是有可能会类似像Linux这种发行版一样，它有Linux的内核，但同时发行版有Ubuntu，有小红帽，甚至有麒麟操作系统等等，它会有各种各样的组合的模式和形态会出现。

　　NeuSAR过去几年一直在发展，从2018年的时候1.0，一直到我们最新的4.0，我们叫它最新一代的软件架构，它除了在AUTOSAR以外也还涉及到非常多的一些中间件，功能组件的集成，以及良好的工具链方面的支持，我们也得到了很好的应用。

　　东软睿驰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把自己定位成一个生态友好型组织，一个生态友好型的公司。所以，这里面列出来的都是我们的生态伙伴，我们与很多的主机厂在预控和架构的发展过程中在做很多紧密的集成，紧密的合作，帮助主机厂探索一些新的架构和软件的形态。同时，在这个生态里边，我们还有很多的Tier1供应商，有很多算法公司、芯片公司、操作系统的公司，操作系统内核的公司和工具的公司，甚至一些通信组件的公司、安全组件的公司，这些都已经能够在我们的软件的框架里边能够得到非常好的集成，有些已经可以直接的就在主机厂里边实现一个深度集成。

　　所以，我们也希望未来能够有越来越多的合作伙伴能够跟我们一起去在非常难得的时间和机会窗口一起推动中国广义操作系统的形成，我们一起去推动这样一个事情的出现，谢谢!